万孚生物业绩失速

　　近日，万孚生物（300482.SZ）发布2021年中报，收入和扣非净利润增速均创下2015年以来新低，业绩增速大幅放缓。期间，公司还采用了更加激进的销售政策和研发投入资本化，表明其销售端面临压力。

　　万孚生物还是一家喜欢融资的上市公司，包括IPO在内累计直接融资16.72亿元，占目前净资产的51.15%。公司并不缺钱，完全可以通过自有资金满足需求，存在圈钱之嫌。频繁融资的后果，就是造成巨额资金被闲置。公司还将资金无息借给自家员工，大量投资项目效益低下，这些行为存在损害上市公司利益之嫌。

　　万孚生物专业从事快速诊断试剂及配套仪器的研发、制造、营销及服务，公司2020年实现收入28.11亿元，其中传染病检测、慢性疾病检测、妊娠及优生优育检测、毒品(药物滥用)检测、其他业务分别贡献收入14.53亿元、5.7亿元、1.68亿元、2.41亿元、3.8亿元，占营业收入的比例分别为51.7%、20.27%、5.96%、8.56%、13.51%。

　　业绩大幅放缓

　　2021年上半年，万孚生物实现营业收入18.56亿元，同比增长15.53%；净利润5.56亿元，同比增长23.76%；扣非净利润5.02亿元，同比增长14.17%。

　　相比往年，万孚生物业绩增速大幅放缓。从收入端来看，公司2018-2020年上半年收入增速分别为78.52%、20.89%、66.01%，2021年上半年收入增速为2015年以来同期最低。从扣非净利润来看，公司2018-2020年上半年扣非净利润增速分别为63.39%、30.1%、127.67%，2021年上半年扣非净利润增速同样是历史同期最低。

　　万孚生物收入放缓的重要原因是，2021年国内疫情得到较好控制，公司新冠检测试剂销售收入同比下降21.45%至6.61亿元。2020年新冠疫情爆发以后，万孚生物研发的新型冠状病毒抗体检测试剂盒（胶体金法）在获得中国NMPA认证及欧盟CE准入后，从2月下旬开始在国内销售，3月份开始陆续出口到海外市场，2020年上半年贡献销售收入8.41亿元，从而推动传染病业务收入期间大增275.46%至10.6亿元。

　　万孚生物2021年中报还披露，公司实现内生常规业务销售收入约10.69亿元，同比大幅增长74.63%，抵消了新冠检测业务下降影响。尽管常规业务同比实现大幅增长，但是相比疫情前仅有微幅增长。财报显示，公司2019年上半年收入为9.68亿元，2021年上半年常规业务收入相比前者仅增长10.43%。

　　2021年6月30日，万孚生物应收账款账面价值5.13亿元，同比增加37.19%，显著高于15.53%的收入增速。应收账款大幅增加，导致公司经营现金流净额同比大幅减少60.31%至3.32亿元，这说明公司销售端可能遇到压力，不得不放宽销售政策来维持收入增长。

　　国内POCT市场以进口品牌为主，国外品牌占60%，罗氏、雅培、丹纳赫等跨国企业占据半壁江山，国内企业仅占40%，占据中低端市场。POCT技术门槛相对低，玩家入局难度不大。据统计，国内共有216家POCT企业，市场份额都不大，竞争激烈。随着越来越多POCT企业上市以及体外诊断集采逐渐落地，万孚生物面临的外部环境不容乐观。

　　在收入端大幅放缓的情况下，万孚生物研发投入采用了更加激进的会计政策。

　　2021年6月30日，万孚生物开发支出为6432万元，同比大幅增加128.27%。根据开发支出科目披露，公司2021年上半年研发投入合计2.14亿元，其中资本化3303万元，占比15.46%。公司2020年上半年研发投入1.6亿元，资本化861万元，研发投入资本化比例5.39%。前后对比可以发现，万孚生物2021年上半年研发投入资本化比例显著高于往年水平，当期研发投入资本化金额占净利润的5.94%。

　　除了研发投入资本化以外，万孚生物还确认了不少的投资收益和其他收益，2021年上半年金额分别为3043万元、3819万元，同比分别增加419.68%、230.68%，导致净利润增速超过收入8.23个百分点。

　　万孚生物努力粉饰业绩背后的动机并不单纯。2020年12月20日，上市公司发布股权激励计划，拟授予限制性股票数量为425万股，授予价格为35.58元/股；考核标准为，以2020年归母净利润为基数，2021-2023年净利润增长率分别不低于25%、55%、100%。2021年上半年，公司净利润增速为23.76%。

　　融资频繁

　　2015年6月30日，万孚生物正式登陆创业板，IPO募资3.52亿元。两年之后，公司抛出定增计划，并于2018年5月完成7.2亿元募资。2020年，公司又抛出了可转债计划，并于当年完成6亿元募资。

　　万孚生物自上市以来累计募资金额高达16.72亿元，占目前净资产的51.15%。事实上，万孚生物资金充裕，完全没有多次募资的必要。

　　万孚生物主营业务每年都有大量真金白银流入。自2015年上市以来，公司经营现金流净额累计值为23.65亿元，购建固定资产、无形资产和其他长期资产支付的现金累计值为11.5亿元。根据2021年中报，公司目前只有一个金额比较大的在建项目，即万孚新生产基地建设项目，该项目预算投资额4.55亿元，工程累计投入占预算的39.24%，还需要投入资金2.76亿元。

　　前后对比可以看出，万孚生物本身产生的经营现金流完全可以满足所有资本支出需求。公司资产负债率常年维持在偏低水平，即便自有资金不足，也完全可以通过加杠杆方式来解决，没有频繁融资的必要。

　　万孚生物不缺钱却频繁融资，结果造成巨额资金被闲置。2021年6月30日，公司货币资金9.6亿元，交易性金融资产6.31亿元，债权投资4.08亿元，三者合计19.99亿元。其中，交易性金融资产为银行理财产品，债权投资为定期及大额存单。

　　除此之外，万孚生物还将巨额真金白银沉淀为应收款项。2021年6月30日，公司其他应收款有1.06亿元，同比增加45.63%。这些款项按性质划分为5类，分别是押金和保证金、员工借支款、应收代扣款项、往来款、出口退税，期末账面余额分别为3587万元、3541万元、729万元、3088万元、50万元。

　　员工借支款应该就是万孚生物借给自家员工的钱，但是员工却不用向上市公司支付利息，此种行为涉嫌损害上市公司利益。对于金额较大的押金和保证金、往来款，万孚生物2021年中报没有解释形成的原因。

　　万孚生物2021年中报还披露了其他应收款的账龄，其中1年以内5869万元，1-2年3567万元，2-3年1027万元，3年以上532万元，1年以上账龄款项合计5126万元，占比46.62%，表明回款情况不是太乐观。按欠款方归集的前五名其他应收款客户中，第一名和第三名的账龄均在1-2年，金额分别为1032万元、287万元。

　　万孚生物还将大量资金用于对外投资。2021年6月30日，公司长期股权投资账面价值2.98亿元，但是这些投资效益很低，2018-2020年及2021年上半年对联营企业和合营企业的投资收益分别为15万元、-480万元、-142万元、278万元。

　　具体来看，公司长期股权投资中的投资对象数量众多，2021年上半年末总共有18家。其中，金额最大的是万孚（吉林）生物技术有限公司（下称“吉林万孚”），期末账面价值3769万元，2021年上半年贡献投资收益127万元，收益率很低。

　　2017年1月20日，万孚生物发布公告称，公司与长春市圣利安医疗仪器有限公司（下称“长春圣利安”）共同出资设立吉林万孚，持股比例分别为51%、49%，万孚生物根据吉林万孚设立后三个年度的业绩完成情况，按照约定价格依次收购长春圣利安所持吉林万孚3%、3%、3%的股权，最终实现万孚生物持股比例达到60%。双方达成的业绩承诺为，吉林万孚2017-2019年收入分别不低于4000万元、5300万元、7000万元，净利润分别不低于480万元、636万元、840万元。然而，三年之后，万孚生物相反卖掉了部分股权。2020年8月31日，公司将持有的吉林万孚19%股权以756.64万元转让给徐胜利，持股比例变更为35%，不再纳入合并范围。

　　吉林万孚2021年上半年贡献投资收益127万元。按照35%持股比例计算，其上半年净利润为363万元，不及2019年承诺值一半水平。2021年上半年，万孚生物向吉林万孚销售商品的关联交易金额为2358万元，而其对万孚生物形成的应收账款期末账面余额有3072万元，为前者的1.3倍。

　　这是一笔失败的投资，万孚生物其余的投资同样也令人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