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馗研究人鬼难辨 能否带出内地“捉鬼”军团？

　　近日，内地沽空机构钟馗研究因狙击中国擎天软件(01297)(简称“擎天”)一战而红。但是，除了钟馗研究网站上简短的自我介绍，即创立于2015年，致力于帮助芸芸众生的投资人击败财务欺诈者外，外界无法查询到有关钟馗研究团队更多的信息。投资者对其有各种猜测，如：“三无皮包公司”、“ Emerson的马甲”、“公司竞争对手请的帮手”。智通财经就相关问题多次发采访邮件给钟馗研究，不过截至发稿时尚未收到有效回复。

　　实际上，在众多声名大噪的港股沽空狙击手中，鲜有“中国面孔”。 根据钟馗研究网站显示，其除沽空擎天外，还沽空过华瀚健康(00587)。新手钟馗研究的发声，或许也在释放一种信号：颤抖吧港股公司，内地狙击军团要出战了。

　　域名管理地址在内蒙古

　　外界对于钟馗研究的猜测之一是：三无皮包公司。智通财经发现钟馗研究的网站域名(zhongkuiresearch.com)并未在工信部备案。

　　智通财经通过查询钟馗研究网站的域名信息了解到，该网站服务器在香港，域名创建于2016年8月3日。域名管理人和域名管理机构都显示为：jun wang;域名管理的地址为：内蒙古鄂尔多斯(600295,股吧)金税苑一住宅区内。智通财经拨通了管理域名一栏显示的联系电话，结果该号码归属地在广东，对方表示不知道钟馗研究及该域名的相关事情，并称要去营业厅查询为何其号码会被盗用。而智通财经在截稿前再次查询该信息时，发现联系电话已变更为另一号码，智通财经拨打该号码，结果是暂时无法接通。

　　据了解，如果网站服务器在内地，则网站域名必须在工信部备案。如果服务器在香港或者国外等地，那么既可以备案，也可以不备案。如此一来，钟馗研究网站域名未在工信部备案，这便斩断了外界通过相关备案信息来了解钟馗研究的途径。

　　钟馗研究是Emerson的马甲?

　　基于对钟馗研究的认知基本为零，有投资者又试图从钟馗研究出具的沽空报告中寻觅其样貌，想象其为：国外沽空大鳄Emerson Analytics(爱默生分析)的马甲。

　　该投资者认为，爱默生和钟馗研究先后出具了华瀚健康的沽空报告，两家机构都没有计算华瀚健康的公司价值，而是直接宣称公司价值荡然无存。“如果是不同的机构，为什么都不会计算公司的残值，这说不过去啊，如果是同一家机构，为啥要换不同的马甲呢?”该名投资者质疑道。

　　智通财经了解到，从8月11日到9月8日，爱默生3次发布报告狙击华瀚健康。爱默生在其第一份沽空报告中，指控华瀚将销售额夸大3倍，纯利也最少夸大4倍，认为华瀚健康接近一文不值，该公司应该除牌退市，更指集团管理层应被刑事起诉。

　　而巧合的是，在爱默生与华瀚健康激战三个回合后，钟馗研究接下了狙击的接力棒，于9月22日在其网站发表了针对华瀚健康的沽空报告。

　　智通财经发现，相较于一些篇幅有六七十页的沽空报告而言，钟馗研究沽空华瀚健康的这份报告则显得有些简短，只有21页。

　　值得注意的是，在该份报告中，钟馗研究主要对华瀚健康提出了5点质疑。 而钟馗研究在论证华瀚健康土地获取成本高估和篡改药物销售数据这两点时，引用了上述爱默生沽空报告的相关分析来佐证其观点。

　　同时还应注意的是，钟馗研究对华瀚健康的沽空结论与爱默生的颇为一致。钟馗研究指华瀚健康的目标价为0元，并指控其大肆虚增其收入与资本性支出，而虚增收入带来的虚增现金流正好被虚报的资本性支出“消耗”掉了。与此同时，虚构的资本性支出也为公司高管从中转移公司资产牟利大开方便之门。钟馗研究怀疑华瀚健康造假案是一个既冲抵虚增现金流，又侵占上市公司资产的案件。其对该案件的结论是，华瀚应当退市，其管理层应当被监管机构起诉。

　　自称是经验丰富的分析师团队

　　根据钟馗研究沽空报告的免责声明显示，钟馗研究是一个有丰富经验的分析师团队，专注于在全球范围内发现和揭露存在欺诈行为的公司，以保护公众利益。在报告发表的时候，钟馗研究会像其投资者或客户一样，将在股票下跌中获益。

　　此前，智通财经曾发表多篇文章探究沽空机构的调查手段和业务模式。在调查手段方面，沽空机构在选定攻击对象后，必将对该上市公司的各种公开资料做详细研读。除了上市公司本身，沽空机构还非常重视对关联方的调查。关联方一般是掏空上市公司的重要推手，包括大股东、实际控制人、兄弟公司等。此外，调查供应商、调查客户、倾听对手、请教专家等皆为沽空机构的调查手段。

　　钟馗研究在调研时也用了上述手段。钟馗研究在调查华瀚健康时，除了查询相关文件资料外，还到相关项目现场查访，及访问项目建设承包方，专家等。而其在调查擎天时，不仅查询工商管理局报备等文件资料，还调研了擎天出口退税，电子政务，和碳排放管理业务，访谈擎天前员工，客户，和政府对接人员，并查询公开的数据库。此外，钟馗研究还采访了擎天的竞争对手和老客户。

　　智通财经注意到，钟馗研究发表的擎天的沽空报告，大量引用了擎天前员工在接受其采访时的原话。根据报告显示，钟馗研究采访过擎天税务销售经理、碳排放管理部门销售经理等7个岗位上的前职员。

　　钟馗研究的狙击战

　　钟馗研究发出的两份沽空报告效果如何?

　　显然，钟馗研究的第一份报告，即针对华瀚健康的沽空报告并没有未其赢得多少名声。在遭遇爱默生的狙击后，钟馗研究的这份报告对华瀚健康的股价没有掀起多少风浪。

　　而钟馗研究出具的第二份报告，即对擎天的沽空报告则比较用心。报告一共有74页，其中前31页为正文，后43页是附件。

　　值得一提的是，相较于华瀚健康，虽然钟馗研究也认为擎天不具备任何投资价值，应该退市，不过其却给出目标价不是0元，而是0.37港元。

　　钟馗研究在12月28日发布擎天的沽空报告后，擎天停牌，停牌前跌6.45%。此后，擎天发布公告反击钟馗研究的指控。但12月29日复牌后，其股价跳水18.28%。有分析指出，从技术上看，该股29日当天拉出一根“大阴线”，放量下跌，盘中毫无有力反弹迹象，各路资金纷纷出逃。从当时的股价表现来看，钟馗做空已基本成功。而在12月30日，钟馗研究再呛声擎天软件称：谎言只能用更大的谎言去掩盖。

　　钟馗的出现能否引出“国产”狙击军团?

　　由于A股没有相应的做空机制，所以“狙击手”们会选择出击在海外上市的中概股。自2009年以后，沽空大鳄们如浑水(Muddy Waters Research)、格劳克斯(Glaucus)、匿名分析(Anonymous Analytics)、艾默生(Emerson)等屡次出击港股上市公司。被其狙击的公司，总会惨遭股价断崖下跌，一阵“血雨腥风”的蹂躏。对于这些沽空机构，上市公司避之不及，律师财会为之头疼，证监监管机构似乎也无能为力。

　　不过，随着近年沽空事件增多，投资者也从这些狙击战中对沽空机构的猎物选择、沽空手段、盈利模式等方面有了更多的认知，市场也发生了许多变化。

　　值得关注的一个变化，就是被击中的港股公司开始有力反击。如2016年下半年共有8只股票被沽空。其中，在遭狙击当天，股票最小跌幅为2.14%，而在复牌当日，共有3只股票不跌反而上涨。有分析指，这种变化，或许源于：近年香港包括上市公司与财经公关等已开始熟悉并了解如何应对，及时停牌，及时做出反击，令缺乏实质攻击点的沽空机构难以成事;遭狙击的上市公司的股权集中令沽空机构在流通性较弱的港股市场缺少做空筹码等原因。

　　还有一个值得注意的变化是，在沽空机构的队伍里开始出现内地沽空机构。经智通财经搜索发现，钟馗研究是在公开搜索中，能查询到的首家内地沽空机构。此前，国外沽空机构出具的报告都是英文版，专业术语多，内地投资者想要读懂不容易。而钟馗出具的沽空报告，简体中文版和英文版都有，颇有文采。

　　作为内地沽空机构的“星星之火”，钟馗研究行事谨慎，没有向外界公布其研究团队等信息。而智通财经就上述疑问曾多次向其发出采访邮件，截止发稿时也未得到有效回复。

　　在“抛头露面”这一点上，国外的老大哥们则显得比较大方。浑水曾在官网中介绍，其创办人Carson Block是一个熟悉法律的企业家，而浑水的研究团队则是熟悉中国商业规则的人。此外，Carson Block、格劳克斯发言人Soren Aandahl 等人也曾接受过媒体采访，就相关沽空事件发表看法。

　　无论如何，钟馗研究的出现，给内地沽空机构带了个头。(文/江田力)